提要:从“裁判豆”里,科学家提取出来毒扁豆碱,而对毒扁豆碱的结构母核稍作改动,就成为了可逆性胆碱酯酶抑制药新斯的明,用于治疗术后腹气胀,尿潴留及重症肌无力。
假如,当然只是假如,有一碗药放在你面前,有人对你说,喝下它,就可以判断你有没有犯罪,你敢喝吗?或许你会说,我又没犯罪,我怕什么!喝!于是,你一仰脖,药,喝下去了。喝完后,你开始吐了起来,但最后也没中毒,也没有死去;可是,毕竟有做贼心虚之人,他可不想被判定出有罪,于是,就害怕,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喝,你猜怎么着?结果,他中毒死了。瞧瞧,这就是神的裁判,神,判定这个人有罪。
你相信这真的是神的宣判吗?
在非洲尼日利亚的旧加拉巴地区,生长着一种叫毒扁豆(也称裁判豆)的植物。这是一种多年生的木本攀援植物。西非的民间团体在审判犯人和定罪时,就会强迫犯人喝下毒扁豆的水提取液。如果犯人中毒,就宣判他有罪,并假托这是神的审判。于是,这种毒扁豆也被称为“裁判豆”。
1846年,英国军医丹尼尔向爱丁堡民族协会报告了此事。丹尼尔的报告马上引起了爱丁堡生药学教授克利斯蒂森(R.Christison)的兴趣。他请求一名传教士从当地采集了一株毒扁豆,将它在爱丁堡培育,然后采集了足够的豆子,提取其中的液体进行动物实验。结果表明,这种豆子的提取物能使实验动物的心脏停止跳动而死亡。他又亲自试验,服食了一定量的提取物,差点儿中毒而死亡。万幸的是,他活了下来。1855年,克利斯蒂森发表了这项实验结果。
裁判豆怎么会判定一个人有罪呢?原来,无罪的人由于无所畏惧,吞食很快,刺激肠胃而引起呕吐,对身体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,所以就不会中毒;而有罪的人就不一样了,因为害怕神的审判,服食较慢,没有引起呕吐,最终导致中毒。
1862年,克利斯蒂森的学生费雷泽以“加拉巴豆的药理作用”为题,进行博士论文答辩,并获得金奖。第二年,费雷泽从毒扁豆中分离得到一种无定型粉末,将之命名为“依色林”(图3-1)。1864年,化学家约斯特和汉斯制备得到结晶的纯品,即毒扁豆碱。后来,费雷泽和眼科医生鲁宾逊合作,将毒扁豆碱用于眼科实验,结果发现毒扁豆碱能拮抗阿托品对瞳孔的作用。也就是说,阿托品可以使瞳孔扩大,而毒扁豆碱能使瞳孔缩小。
1875年,毒扁豆碱被用来降低眼压,以防止青光眼引起的失明。从此,毒扁豆碱被广泛用于测定和治疗眼科疾病,其角色也从“审判”犯人的“裁判”转为造福人类的良药。1931年,巴斯尔洛克研究室的埃斯克林曼(J.Aoschlimann)根据毒扁豆碱的结构母核合成了一种新的植物碱,就是我们熟知的新斯的明,它的缩瞳效果要比毒扁豆碱好。后来,新斯的明用于治疗重症肌无力患者获得成功。它可逆性的抑制胆碱酯酶的活性,从而模拟乙酰胆碱的作用。从最早的裁判豆,到今天的新斯的明,药物化学家们已经开发出更多的可逆性胆碱酯酶抑制药,如吡斯的明,地斯的明等,从而丰富了人类的药物宝库。
相信每个人的心中,都有属于自己的“神”。
新斯的明,能够抑制胆碱酯酶活性,但这种抑制是可逆的,一旦停药,胆碱酯酶的活性就可以恢复。那么,有没有能够持续抑制胆碱酯酶活性的药物呢?当然有啊!